赵辰刚才说的一点也没错，即使对，即使错，那又如何？

在不得不杀的情况下，还是得杀。

或许来自现代的柳北北一直都被社会和法律保护得太好，才不会曝露于这些抉择之中。

窗外星光点点，在夜空中微微闪烁。

“赵辰，柳北北要睡了。”

柳北北感到有些疲乏，对话筒那方轻声说道。

此时，柳北北才发觉话筒那方已是一片静谧，传来赵辰熟睡时发出的呼吸声。

“咕——咕——”

噗哧一笑，即使听过好几次，赵辰睡着时发出的怪声实在是让柳北北觉得十分逗趣。

好像一个在白天玩过头的小兽，呼噜噜地陷入了沉眠。

“晚安，赵辰。”

柳北北倚靠在墙壁上，想象着赵辰此时睡着的模样，静默地睡去。

但柳北北仍旧清晰感觉到，柳北北嘴角的微微上扬一直难以抹去。

柳北北甜滋滋地闭上双眼，让脑袋放空，又沉沉地睡去。

一切，是多么地真实。

“搜！给我逐个搜！本丞相不相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！”

一大清早，丞相的大吼声就打破了整个丞相府的宁静。

下人不断地在酒库前后奔波，又是来来回回，又是爬高趴地的，令人眼花缭乱。

经过昨晚的时间，丞相一夜无法安眠。

他顶着沉重的黑眼圈，命令下人彻查此事。

“可恶！”丞相自顾自地咒骂着，咬牙切齿。

沉思片刻，丞相决定下达命令：“把酒桶全都打开。”

副管事一惊，冒死劝说道：“丞相，万万不可啊。无论是成酒或是酿酒，此时开封对酒质的影响实在是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就找来丞相冷冷一瞥，让副管事把原本要说的话全都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。

“是本丞相的酒，还是你副管事的酒？”

丞相的眼神就像秃鹰般狠厉，连夜的诸事不顺，令他把这口恶气发泄在副管事身上。

“当、当然是丞相大人您的酒。”

副管事并不笨，接触到丞相那足以绞杀他人的视线，赶紧讪讪地回话。

丞相大人恶狠狠地将袖子一摆：“那就废话少说。”

“是。”副管事心里怨着，早知道不要多管闲事。

被如此无辜骂了一顿，副管事当然心有不服，但却无处宣泄。

离开去办事前，副管事用一双阴冷的狐狸眼瞪著丞相。

此时的丞相对副管事的不满一无所知，他正蹙着眉头沉思。

昨晚折腾了一夜，除了管事那该死的东西以外，根本别无所获。

是本丞相疏漏了，还是得罪了什么强大的势力，能够杀人于无形？

想到此处，丞相的脸色更阴沉了。

“禀告丞相大人，我等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。”一名侍卫恭恭敬敬地回报，面有难色。

打从昨夜起，丞相已经反反复复让府中上下的人将酒库彻查了好几遍，就连地上的一颗石子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。

奈何，所有的东西都与此次事件无关。

丞相听见侍卫的汇报，顿时面如死灰，同时也明白就算怎么彻查也不可能突然蹦出些什么来了。

如此卖力搜查，丞相倒不是为了侍卫的区区那几条命惋惜。

令丞相咽不下这口气的原因，是因为他完全不清楚自己遭到谁人的讨伐。

若是不在火苗初燃时将其扑灭，恐怕接下来会有接二连三的风波，最终难以收拾。

要知道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。

要不是昨晚那些不知好歹的宾客在那里吵吵嚷嚷，甚至有人还高呼要禀告皇上，否则丞相铁定不会轻易让他们回去。

毕竟事情一日没有水落石出，任何在丞相府出现过的人都是嫌疑犯。

昨晚那些人，已经把他这名堂堂丞相从里到外得罪到底！

“本丞相命你搜查出入酒库的人，可有头绪了？”丞相沉声问那名侍卫。

“丞相，这是目前的名单，请过目。”侍卫将名单双手奉上。

丞相一把接过了名单，眯着眼睛仔细地看。

即使名单在此，却不代表没有疏漏。

入酒库本来就是不用登记的，只要有钥匙，谁人都可以进出。

名单上所写的名字，皆是通过问话得到了，凡是有人目睹或知道，方记录在此。

管事……

贵妃……

晓月……

赵辰？

丞相盯住这个名字，瞪大了双眼。

难道……

应该不会有错，这些侍卫全是自己派去刺杀赵辰和柳北北的。

若是真的将矛头指向赵辰，设想赵辰就是凶手，一切疑惑彷佛都能迎刃而解。

这个混小子。

丞相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上的名单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。

“禀告丞相，酒桶已全数开启，并没有任何异状。”

可恶！

若这一切都是赵辰搞得鬼，本丞相一定要撕了他的皮！

要知道，这些一桶桶的酒都是上等好酒，其中不乏皇上御赐的良品。

桶桶价值连城，更有可能是无价之宝。

这下子，全都被一场阴谋毁了。

丞相把所有的损失归咎于自己最怀疑的赵辰，完全没思量到这是因为自己下达的彻查命令太过于鲁莽。

赵辰，本丞相此次要让你死不瞑目。

“来人！宣赵辰到大殿见本丞相。”

丞相怒喝道，带着一众人等往大殿的方向走去，掀起一阵狂风。

天色阴阴，空气开始随着转凉。

好似暴风雨即将来袭。

丞相府。

偏院。

客房。

柳北北倚靠在窗外看天色，心中隐隐不安。

“嗑嗑！”

隔壁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粗鲁的敲门声，引起了柳北北的注意。

“赵辰，丞相让你去见他。”

此时，一名下人慵懒的声音响起，语气很是不耐烦，甚至一点礼貌也没有。

赵辰淡漠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传来：“何事？”

下人见赵辰清高的样子，内心更是不屑：“叫你去你就去，问那么多干嘛？”

柳北北在自己的房里，并非听到赵辰有任何回应。

下人一把话说完，又接着说下一句：“柳北北已经告诉了你。那你要是不去，就自己等死吧！”

明明赵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不愿意和他前往大殿，这个仆人却自以为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