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零三章天下五绝的再度重逢

洪七公数了一下自己碗里的铜钱,他回答道:“眼下世道太平,也不再需要什么侠客,也不再需要所谓的中原五绝了。别说是这些人了,就连你我也是一样,曾经站在泰山之巅,争夺天下第一,但到最后呢?”

说着洪七公看了一眼衣着邋遢的欧阳锋,而欧阳锋也看了看同样破衣烂衫的洪七公。

洪七公说道:“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繁华总有过去的一天。若论武道之颠,又有几人能及得过你我?虽然老叫花不太想承认,但上一次的华山论剑,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。”

听到天下第一这几个字,欧阳锋露出了一丝苦笑。

他穷尽一生机关算尽,便是为了得到这四个字的名号,但到最终真正拥有了,它什么也不是。

回顾自己的一生,望向了街上孙男娣女其乐融融的其他老人,欧阳锋不免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
如今繁华散尽,他所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都化为了虚妄。

天下五绝。

王重阳追求的是北定中原,光复河山。他在世之时虽未成功,但他的后辈徒子徒孙却做到了。

洪七公追求的是天下太平,大自在,享尽天下美食。而如今七公也实现了他的理想。

黄药师虽也追求过天下第一的虚名,但自爱妻死后便放下了这份执念。如今他的女儿嫁给了天下第一大侠,外孙女还成为了贵妃娘娘,也算是有后。

而段皇爷,一心精研佛学,如今遁入空门也脱去了人世间的烦恼,自此逍遥人间。

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,虽有杨过这个义子在一直寻找着他,但神思清明后的欧阳锋,始终跨不过欧阳克死的那道坎,虽然他与杨过有父子之情,但他却无法再面对。也无颜再去面对。如今纵使有了天下第一的虚名又能怎么样呢?

想到这些欧阳锋不禁冷笑了起来。

而周围的众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这名瘫坐在墙角的老乞丐。

欧阳锋问道:“老叫花!你说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?”

不过洪七公没有回答,他笑着望向了远处走来的两个老和尚,还有一对老夫妻。

还有走到他们面前,身着青袍面如冠玉的老者。

青袍老者在他们两个人的碗中各放了一粒碎银子,然后说道:“这个问题不像是欧阳世兄能问出来的。”

欧阳锋抬起头来望向了眼前的青袍老者,还有缓缓向他们走来的一对僧侣,一对老夫妻。

老顽童笑着走到了欧阳锋的面前,他嬉笑着说道:“我也没想到,臭蛤蟆能问出这种问题。臭蛤蟆是不是苍蝇吃多了,脑袋不好使了?”

欧阳锋站起身来,怒斥道:“老顽童你说什么!”说着便以蛤蟆功朝周伯通攻去。

但黄药师,一灯大师,洪七公等人均未出手阻止,只是面露笑意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。

欧阳锋与周伯通动起手来,两个人只是片刻便拆了五十多招未分胜负。

最后欧阳锋的一掌抵在了老顽童的胸前,而老顽童的一拳也抵在了他的脸上。

而两人此时却哈哈大笑了起来。随后欧阳锋一个翻身便回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。其余众人也都嬉笑了起来。

老顽童看着一身狼狈的欧阳锋,他叉着腰说道:“臭蛤蟆,你改行跟老叫花子讨饭了?”

欧阳锋没有理会老顽童的疯话,而是望着眼前曾经的故人们。

一灯大师此时双手合十说道:“阿弥陀佛,欧阳施主能出此言似是大彻大悟了。”

老顽童来到了裘千仞身边,然后抓着他脖颈上的佛珠说道:“不如臭蛤蟆也跟慈恩大师一样,拜段皇爷为师做和尚吧,也好过一脸狼狈的跟着老叫花子讨饭。”

欧阳锋似是恢复了往常的疯病,他也睁大眼睛,叉着腰对老顽童说道:“老顽童你说什么!”

周伯通:“臭蛤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吗?”两大天下第一的武学宗师,在街面之上似是小儿斗嘴。

洪七公见此也不由得讪笑了起来,见到欧阳锋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,黄药师不禁问道:“七兄,他这是?”

洪七公此时也站起身来说道:“是这样的,老毒物这几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,虽然他钻研那门功法疯病好了一些,但也是时好时坏的。不过好在这几年他虽然疯疯癫癫的,但也不曾再为恶,于是便跟在老叫花的身边,我们两人便游历江湖,乞讨为生。”

“不过你们怎么都到这里了?”

一灯大师说道:“是这样的,老衲带着慈恩前往黑龙潭寻求瑛姑的原谅。但瑛姑开出的条件便是要见周兄一面。于是老衲便又带着慈恩几经寻访前往了重阳宫。碰巧在重阳宫遇到了周兄。慈恩得瑛姑宽恕,也算是心魔驱除。”

此时裘千仞双手合十口念“阿弥陀佛”。

而瑛姑此时眼中只有老顽童一人,哪里还顾得上其他。

洪七公说道:“你们这段恩怨可以冰释前嫌,真是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!”

一灯大师此时又望向了黄药师,他问道:“不知道药兄是如何也到了此处的?”

黄药师回答道:“自从蓉儿跟着那个呆子搬到了开封城,桃花岛上就只剩下老瞎子一个人了。我嫌他烦的很,不过在不久前寻回了我失散多年的弟子冯默风,如今默风跟傻姑也在岛上,他们也算是有个依靠了。”

“老夫应蓉儿那丫头的邀请,帮着清微小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这次路过这里,碰巧见到了诸位的身影,因此便现身相见。”

洪七公此时笑道:“清微这孩子是真的不食言,当年在华山之上,他便曾对老叫花说,他要继承重阳真人的遗志驱逐鞑子光复河山,还想让天下乞丐丰衣足食。没想到他在几年之间,就做到了我们穷尽半生都未曾做到的事情。”

洪七公望向了老顽童,然后说道:“老顽童啊,你们全真教真是出了一个好徒孙啊。”

老顽童说道:“不是好徒孙,是我师兄,我师兄还活着。”

不过听完他的话,众人面面相觑,只是不由得笑了笑。就算是半疯的欧阳锋都没把他这句话当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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